狂人日记：鲁迅小说全集
呐喊
弄文罹文网，抗世违世情。积毁可销骨，空留纸上声。
狂人日记
- 凡是愚弱的国民，即使体格如何健全，如何茁壮，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，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。
- 鲁迅：“假如一间铁屋子，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，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，不久都要闷死了，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，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。现在你大嚷起来，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，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，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？”
钱玄同：“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，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。” - 那赵家的狗，何以看我两眼呢？我怕得有理。
- 话中全是毒，笑中全是刀。
- 凡事总须研究，才会明白。古来时常吃人，我也还记得，可是不甚清楚。我翻开历史一查，这历史没有年代，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“仁义道德”几个字。我横竖睡不着，仔细看了半夜，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，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“吃人”！
- 吃人的是我哥哥！
- 我是吃人的人的兄弟！
- 我自己被人吃了，可仍然是吃人的人的兄弟！
- 黑漆漆的，不知是日是夜。赵家的狗又叫起来了。狮子似的凶心，兔子的怯弱，狐狸的狡猾，……
药
风波
阿Q正传
- 从来不朽之笔，须传不朽之人，于是人以文传，文以人传。
- 有些胜利者，愿意敌手如虎，如鹰，他才感得胜利的欢喜；假使如羊，如小鸡，他便反觉得胜利的无聊。
孔乙己
- 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。
故乡
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，下面是海边的沙地，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，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，项带银圈，手捏一柄钢叉，向一匹猹尽力的刺去，那猹却将身一扭，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。
五十六个闰土，五十六只猹，五十六支闪亮钢叉放你家。五十六个声音汇成一句话：叫你偷瓜叫你偷瓜叫你偷瓜。
希望是本无所谓有，无所谓无的。这正如地上的路；其实地上本没有路，走的人多了，也便成了路。
社戏
- 中国戏是大敲，大叫，大跳，使看客头昏脑眩，很不适于剧场，但若在野外散漫的所在，远远的看起来，也自有他的风致。
端午节
明天
- 只有那暗夜为想变成明天，却仍在这寂静里奔波。
白光
- 白光却分明的又起来了，这回更广大，比硫黄火更白净，比朝雾更霏微。
兔与猫
- 假使造物也可以责备，那么，我以为他实在将生命造得太滥，毁得太滥了。
鸭的喜剧
头发的故事
- “他们忘却了纪念，纪念也忘却了他们！”
一件小事
- 我这时突然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，觉得他满身灰尘的后影，刹时高大了，而且愈走愈大，须仰视才见。而且他对于我，渐渐的又几乎变成一种威压，甚而至于要榨出皮袍下面藏着的“小”来。
彷徨
寂寞新文苑，平安旧战场。两间余一卒，荷戟独彷徨。
祝福
- （祥林嫂）五年前的花白的头发，即今已经全白，全不像四十上下的人；脸上瘦削不堪，黄中带黑，而且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，仿佛是木刻似的；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，还可以表示她是一个活物。
- 但愿不如所料，以为未必竟如所料的事，却每每恰如所料的起来。（墨菲定律）
- 她未必知道她的悲哀经大家咀嚼赏鉴了许多天，早已成为渣滓，只值得烦厌和唾弃；但从人们的笑影上，也仿佛觉得这又冷又尖，自己再没有开口的必要了。
孤独者
- 世事升沉无定，失意人也不会长是失意人。
- 我已经躬行我先前所憎恶，所反对的一切，拒斥我先前所崇仰，所主张的一切了。我已经真的失败，——然而我胜利了。
- 一切是死一般静，死的人和活的人。
- 耳朵中有什么挣扎着，久之，久之，终于挣扎出来了，隐约像是长嗥，像一匹受伤的狼，当深夜在旷野中嗥叫，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哀。
在酒楼上
- 窗外只有渍痕斑驳的墙壁，帖着枯死的莓苔；上面是铅色的天，白皑皑的绝无精采，而且微雪又飞舞起来了。
示众
长明灯
- 沉默像一声清磬，摇曳着尾声，周围的活物都在其中凝结了。
弟兄
离婚
伤逝——涓生的手记
- 子君：我是我自己的，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！
- 涓生：爱情必须时时更新，生长，创造。
- 人们真是可笑的动物，一点极微末的小事情，便会受着很深的影响。
- 人生的要义——第一，便是生活。人必生活着，爱才有所附丽。
- 四围是广大的空虚，还有死的寂静。死于无爱的人们的眼前的黑暗，我仿佛一一看见，还听得一切苦闷和绝望的挣扎的声音。
幸福的家庭——拟许钦文
- ……做不做全由自己的便；那作品，像太阳的光一样，从无量的光源中涌出来，不像石火，用铁和石敲出来，这才是真艺术。那作者，也才是真的艺术家。
高老夫子
肥皂
故事新编
《自题小像》
灵台无计逃神矢，风雨如磐暗故园。寄意寒星荃不察，我以我血荐轩辕。
补天
铸剑
采薇
- “天道无亲，常与善人”。
- “归马于华山之阳，放牛于桃林之野”。
理水
- “汤汤洪水方割，浩浩怀山襄陵”。
- （文字）有的是伏羲八卦体，有的是仓颉鬼哭体。
- 文化是一国的命脉，学者是文化的灵魂，只要文化存在，华夏也就存在。
非攻
出关
- 老子：“性，是不能改的；命，是不能换的；时，是不能留的；道，是不能塞的。”
- “心高于天，命薄如纸”。
奔月
- （嫦娥）残膏的灯火照着残妆，粉有些褪了，眼圈显得微黄，眉毛的黛色也仿佛两边不一样。但嘴唇依然红得如火；虽然并不笑，颊上也还有浅浅的酒窝。
- 弓如满月，箭似流星。
- （后羿）他一手拈弓，一手捏着三枝箭，都搭上去，拉了一个满弓，正对着月亮。身子是岩石一般挺立着，眼光直射，闪闪如岩下电，须发开张飘动，像黑色火，这一瞬息，使人仿佛想见他当年射日的雄姿。
- 后羿：“若以老人自居，是思想的堕落。”
起死
- 鸟有羽，兽有毛，然而王瓜茄子赤条条。此所谓“彼亦一是非，此亦一是非”。
朝花夕拾
- 英国诗人拜伦：一滴墨水可以引发千万人的思考，一本好书可以改变无数人的命运。
朝花夕拾
狗·猫·鼠
- 虫蛆也许是不干净的，但它们并没有自命清高；鸷禽猛兽以较弱的动物为饵，不妨说是凶残的罢，但它们从来就没有竖过“公理”“正义”的旗子，使牺牲者直到被吃的时候为止，还是一味佩服赞叹它们。
- 当我失掉了所爱的，心中有着空虚时，我要充填以报仇的恶念！
阿长与山海经
- （阿长，长妈妈）这又使我发生新的敬意了，别人不肯做，或不能做的事，她却能够做成功。她确有伟大的神力。
- 仁厚黑暗的地母呵，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魂灵！
《二十四孝图》
- 诚然，“这些时候，勇敢，是安稳的；情热，是毫无危险的。”
- 正如将“肉麻当作有趣”一般，以不情为伦纪，诬蔑了古人，教坏了后人。
二十四孝，粗略地说，谓之古代的悲惨世界。
五猖会
- 在百静中，我似乎头里要伸出许多铁钳，将什么“生于太荒”之流夹住；也听到自己急急诵读的声音发着抖，仿佛深秋的蟋蟀，在夜中鸣叫似的。
无常
- 想到生的乐趣，生固然可以留恋；但想到生的苦趣，无常也不一定是恶客。无论贵贱，无论贫富，其时都是“一双空手见阎王”，有冤的得伸，有罪的就得罚。
- 吁！鬼神之事，难言之矣，只得姑且置之弗论。
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
- 不必说碧绿的菜畦，光滑的石井栏，高大的皂荚树，紫红的桑椹；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，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，轻捷的叫天子（云雀）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。单是周围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，就有无限趣味。油蛉在这里低唱，蟋蟀们在这里弹琴。
- 所谓不知道者，乃是不愿意说。年纪比我大的人，往往如此。
父亲的病
- “医者，意也。”
- “西医长于外科，中医长于内科。”
- 凡国手，都能够起死回生的。
琐记
藤野先生
- 每当夜间疲倦，正想偷懒时，仰面在灯光中瞥见他黑瘦的面貌，似乎正要说出抑扬顿挫的话来，便使我忽又良心发现，而且增加勇气了，于是点上一枝烟，再继续写些为“正人君子”之流所深恶痛疾的文字。
范爱农
风雨飘摇日，余怀范爱农。华颠萎寥落，白眼看鸡虫。世味秋荼苦，人间直道穷。奈何三月别，竟尔失畸躬。
海草国门碧，多年老异乡。狐狸方去穴，桃偶已登场。故里寒云恶，炎天凛夜长。独沉清冷水，能否涤愁肠？
把酒论当世，先生小酒人。大圜犹茗艼，微醉自沈沦。此别成终古，从兹绝绪言。故人云散尽，余亦等轻尘！
后记
- 殊未审孝只在乎心，不在乎迹。尽孝无定形，行孝无定事。古之孝者非在今所宜，今之孝者难泥古之事。
- 古今颇有许多遇盗，遇虎，遇火，遇风的孝子，那应付的方法，十之九是“哭”和“拜”。就我现今所见的教孝的图说而言，古今颇有许多遇盗，遇虎，遇火，遇风的孝子，那应付的方法，十之九是“哭”和“拜”。
- 中国的哭和拜，什么时候才完呢？
- 人说，讽刺和冷嘲只隔一张纸，我以为有趣和肉麻也一样。
- “名者，实之宾也”。
野草
题辞
- 当我沉默着的时候，我觉得充实；我将开口，同时感到空虚。
秋叶
- 在我的后园，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，一株是枣树，还有一株也是枣树。
影的告别
- 我独自远行，不但没有你，并且再没有别的影在黑暗里。只有我被黑暗沉没，那世界全属于我自己。
求乞者
- 我不布施，我无布施心，我但居布施者之上，给与烦腻，疑心，憎恶。
复仇（其一）
- 于是各以这温热互相蛊惑，煽动，牵引，拼命希求偎倚，接吻，拥抱，以得生命的沉酣的大欢喜。
复仇（其二）
- 钉杀了“人之子”的人们身上，比钉杀了“神之子”的尤其血污，血腥。
希望
- 绝望之为虚妄，正与希望相同。
雪
- 在无边的旷野上，在凛冽的天宇下，闪闪地旋转升腾着的是雨的精魂……
- 是的，那是孤独的雪，是死掉的雨，是雨的精魂。
风筝
- 游戏是儿童最正当的行为，玩具是儿童的天使。
好的故事
- 许多美的人和美的事，错综起来像一天云锦，而且万颗奔星似的飞动着，同时又展开去，以至于无穷。
- 带织入狗中，狗织入白云中，白云织入村女中……。在一瞬间，他们又退缩了。但斑红花影也已碎散，伸长，就要织进塔，村女，狗，茅屋，云里去了。
死火
- 我梦见自己在冰山间奔驰。
这是高大的冰山，上接冰天，天上冻云弥漫，片片如鱼鳞模样。山麓有冰树林，枝叶都如松杉。一切冰冷，一切青白。
失掉的好地狱
- “曼陀罗花立即焦枯了。油一样沸；刀一样铦；火一样热；鬼众一样呻吟，一样宛转，至于都不暇记起失掉的好地狱。”
- “这是人类的成功，是鬼魂的不幸……。”
颓败线的颤动
死后
- 假使一个人的死亡，只是运动神经的废灭，而知觉还在，那就比全死了更可怕。
- 我先前以为人在地上虽没有任意生存的权利，却总有任意死掉的权利的。现在才知道并不然，也很难适合人们的公意。
这样的战士
- 一切都颓然倒地；——然而只有一件外套，其中无物。无物之物已经脱走，得了胜利，因为他这时成了戕害慈善家等类的罪人。
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
- 奴才总不过是寻人诉苦。
- 做工是昼夜无休息的：清早担水晚烧饭，上午跑街夜磨面，晴洗衣裳雨张伞，冬烧汽炉夏打扇。半夜要煨银耳，侍候主人耍钱；头钱从来没分，有时还挨皮鞭……。”
腊月
- 大概是愿使这将坠的被蚀而斑斓的颜色，暂得保存，不即与群叶一同飘散罢。
淡淡的血痕
- 目前的造物主，还是一个怯弱者。
他暗暗地使天地变异，却不敢毁灭一个这地球；暗暗地使生物衰亡，却不敢长存一切尸体；暗暗地使人类流血，却不敢使血色永远鲜秾；暗暗地使人类受苦，却不敢使人类永远记得。
一觉
- 有人说：我们的社会是一片沙漠。——如果当真是一片沙漠，这虽然荒漠一点也还静肃；虽然寂寞一点也还会使你感觉苍茫。何至于像这样的混沌，这样的阴沉，而且这样的离奇变幻！”
匕首与投枪
论雷峰塔的倒掉
论“费厄泼赖”应该缓行
- 犯而不校”是恕道，“以眼还眼以牙还牙”是直道。中国最多的却是枉道：不打落水狗，反被狗咬了
所以要“费厄”，最好是首先看清对手，倘是些不配承受“费厄”的，大可以老实不客气；待到它也“费厄”了，然后再与它讲“费厄”不迟。 - 假使此后光明和黑暗还不能作彻底的战斗，老实人误将纵恶当作宽容，一味姑息下去，则现在似的混沌状态，是可以无穷无尽的。
娜拉走后怎样
- 就如黄莺一样，因为它自己要歌唱，所以它歌唱，不是要唱给人们听得有趣，有益。
- 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。做梦的人是幸福的；倘没有看出可走的路，最要紧的是不要去惊醒他。
- 梦是好的；否则，钱是要紧的。
- 人类有一个大缺点，就是常常要饥饿。
- 在经济方面得到自由，就不是傀儡了么？也还是傀儡。无非被人所牵的事可以减少，而自己能牵的傀儡可以增多罢了。
- 我们无权去劝诱人做牺牲，也无权去阻止人做牺牲。况且世上也尽有乐于牺牲，乐于受苦的人物。
- 群众，——尤其是中国的，——永远是戏剧的看客。
- 正无需乎震骇一时的牺牲，不如深沉的韧性的战斗。
未有天才之前
- 天才并不是自生自长在深林荒野里的怪物，是由可以使天才生长的民众产生、长育出来的，所以没有这种民众，就没有天才。
- 其实即使天才，在生下来的时候的第一声啼哭，也和平常的儿童的一样，决不会就是一首好诗。
灯下漫笔
- 我们极容易变成奴隶，而且变了之后，还万分喜欢。
- 我常常想，凡有来到中国的，倘能疾首蹙额而憎恶中国，我敢诚意地捧献我的感谢，因为他一定是不愿意吃中国人的肉的！
- 所谓中国的文明者，其实不过是安排给阔人享用的人肉的筵宴。所谓中国者，其实不过是安排这人肉的筵宴的厨房。
- 扫荡这些食人者，掀掉这筵席，毁坏这厨房，则是现在的青年的使命！
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
- 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，肩住了黑暗的闸门，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；此后幸福的度日，合理的做人。
- 依据生物界的现象，一，要保存生命；二，要延续这生命；三，要发展这生命（就是进化）。
- 食欲是保存自己，保存现在生命的事；性欲是保存后裔，保存永久生命的事。
- 殊不知富翁的杏酪和穷人的豆浆，在爱情上价值同等，而其价值却正在父母当时并无求报的心思；否则变成买卖行为，虽然喝了杏酪，也不异“人乳喂猪”，无非要猪肉肥美，在人伦道德上，丝毫没有价值了。
- 因为将来的运命，早在现在决定，故父母的缺点，便是子孙灭亡的伏线，生命的危机。
- 单为子女说，便可以说凡是不爱己的人，实在欠缺做父亲的资格。
- 子女是即我非我的人，但既已分立，也便是人类中的人，因为即我，所以更应该尽教育的义务，交给他们自立的能力；因为非我，所以也应同时解放，全部为他们自己所有，成一个独立的人。
坚壁清野主义
- “少负不羁之名，长习自由之说”。
- 要风化好，是在解放人性，普及教育，尤其是性教育，这正是教育者所当为之事，“收起来”却是管牢监的禁卒哥哥的专门。
记念刘和珍君
- 真的猛士，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，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。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？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，以时间的流驶，来洗涤旧迹，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。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，又给人暂得偷生，维持着似人非人的世界。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！
- 她不是“苟活到现在的我”的学生，是为了中国而死的中国的青年。
-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，来推测中国人的，然而我还不料，也不信竟会下劣凶残到这地步。况且始终微笑着的和蔼的刘和珍君，更何至于无端在府门前喋血呢？
- 陶潜：亲戚或余悲，他人亦已歌，死去何所道，托体同山阿。
谈皇帝
“友邦惊诧”论
- “友邦人士，莫名惊诧，长此以往，国将不国”。
为了忘却的记念
- 由于历来的经验，我知道青年们，尤其是文学青年们，十之九是感觉很敏，自尊心也很旺盛的，一不小心，极容易得到误解，所以倒是故意回避的时候多。见面尚且怕，更不必说敢有托付了。
- 惯于长夜过春时，挈妇将雏鬓有丝。梦里依稀慈母泪，城头变幻大王旗。忍看朋辈成新鬼，怒向刀丛觅小诗。吟罢低眉无写处，月光如水照缁衣。
- 生命诚宝贵，爱情价更高；若为自由故，二者皆可抛！
- 夜正长，路也正长，我不如忘却，不说的好罢。但我知道，即使不是我，将来总会有记起他们，再说他们的时候的。……
爬和撞
喝茶
难得糊涂
- 人生却不在拼凑，而在创造，几千百万的活人在创造。
- 孟子曰：居移气，养移体。
“京派”与“海派”
- 北京是明清的帝都，上海乃各国之租界，帝都多官，租界多商，所以文人之在京者近官，没海者近商，近官者在使官得名，近商者在使商获利，而自己也赖以糊口。要而言之，不过“京派”是官的帮闲，“海派”则是商的帮忙而已。
- “功成，名遂，身退”。
- 宋·庄季裕《鸡肋编》：仕途捷径无过贼，上将奇谋只是招。欲得官，杀人放火受招安；欲得富，赶着行在卖酒醋。
要想做官，做了强盗后再受招安；要想致富，跟随着行在去卖酒醋。招安：招降。行在：指帝王行幸所在之地。
拿来主义
- 总之，我们要拿来。我们要或使用，或存放，或毁灭。那么，主人是新主人，宅子也就会成为新宅子。然而首先要这人沉着，勇猛，有辨别，不自私。没有拿来的，人不能自成为新人，没有拿来的，文艺不能自成为新文艺。
说“面子”
- 它像是很有好几种的，每一种身价，就有一种“面子”，也就是所谓“脸”。这“脸”有一条界线，如果落到这线的下面去了，即失了面子，也叫作“丢脸”。不怕“丢脸”，便是“不要脸”。但倘使做了超出这线以上的事，就“有面子”，或曰“露脸”。
- 这时候，好像只要和普通有些不同便是“有面子”，而自己成了什么，却可以完全不管。
脸谱臆测
- 中国戏有时用象征的手法，“比如白表‘奸诈’，红表‘忠勇’，黑表‘威猛’，蓝表‘妖异’，金表‘神灵’之类，实与西洋的白表‘纯洁清净’，黑表‘悲哀’，红表‘热烈’，黄金色表‘光荣’和‘努力’”并无不同，这就是“色的象征”，虽然比较的单纯，低级。
- “诚于中，必形于外”。
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
- 我们从古以来，就有埋头苦干的人，有拼命硬干的人，有为民请命的人，有舍身求法的人，……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“正史”，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，这就是中国的脊梁。
- 要论中国人，必须不被搽在表面的自欺欺人的脂粉所诓骗，却看看他的筋骨和脊梁。
